李五桃 作品

第60章晋江文学城(第2页)

 司清岳好奇问:“这次又做什么?”

 邹恒含糊道:“做个小马甲。”

 司清岳:“……”

 大夏天的穿马甲?还是牛皮的?

 马甲要多敷衍有多敷衍,一面牛皮,一面棉布,比量合适大小后,随意寻了粗针穿入拼接,不求结实,只求护背。

 司清岳看的糊涂,只猜她可能是审案所需。

 “今日遇到邹心姐姐,她原还有些自信。认为自己一定能在此次考试有所建树,可今日没来由的有些慌,所以想寻你聊聊试题,可惜那会儿姐姐还没散值。我也只能随意宽慰她几句。”

 邹心?

 邹恒将马甲脱下放在床头:“她没问题,定能榜上题名。”

 司清岳歪头看她:“姐姐如此自信?”

 邹恒几步行至他身侧,取了其中一护膝试戴,随口道:“试判三道我压中两道,判词我亦仔细提点过她,不出意外,成绩至少也该是上二等。不必忧心,倒是你,若明日有幸上殿,我叮嘱你的说辞,可都背下了?”

 名次虽未公布,但邹恒对司清岳很有信心。

 考试过后,司清岳似乎一直都很平静,可今日提及,竟也隐隐不安起来,他努力敛起情绪,仔细将最后一针针脚收好,才道:“背下来了,姐姐放心。”

 司清岳将棉花蓄的很满,邹恒依次穿戴好后,直接跪地一试,有了棉花的缓冲,果然一点也感受不到疼。就是不知跪的久了,效果如何。

 彼时云川叩门,只是将门扉轻轻推开了一条缝,一眼就瞧见邹恒老老实实地跪在自家少爷面前。一时慌不择路,尴尬不已,只道一句:“我什么都没瞧见。”

 而后,房门紧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 邹恒:“……”

 司清岳不禁失笑,伸手挑起女子的下巴:“地上凉,今日就饶了夫人一次,莫跪了。”

 邹恒眉梢一挑,伸手在他腰间上下齐手:“我看你是皮痒了!”

 “姐姐我知错了……”

 一夜好眠。

 翌日东方破晓,宣政殿中又是一片肃然,凤帝临朝,百官叩首,山呼万岁。

 国子监祭酒缓缓步出朝班,恭敬地呈上了五科入榜的名单。凤帝草草阅过,满脸欢颜。

 有朝臣不禁问道:“陛下今日容光焕发,微臣斗胆揣测,莫非是今年科举中的考生们才华卓越,因而博得了圣上的嘉许?”

 “然也。”凤帝心情愉悦,微笑着说道:“昨日朕细阅五科优异试卷,深感我朝学子才华横溢,为定榜首之名,朕着实费了一番心思。朕甚至急不可待地想要与诸位爱卿分享其中十几篇出色的政论。”

 凤帝轻轻一挥手,命人将精心誊写的政论依次分发给群臣,以便她们审阅。

 政论是加科中的附加题目,凤帝极为重视学子们的文笔和才学,因此在这短短几百字的政论中,学子们往往需要竭尽全力,精心构思应对。政论与科举中的策论有些相似,除了考察才学,也能间接反映出学子的志向和价值观。

 然而,与凤帝的赞赏态度不同,许多朝臣私下认为这项附加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,一个人的志向和才学,又岂是短短几百字能够完全展现的?

 尽管如此,凤帝重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,朝臣们虽有微词,却无人敢于直言。反而对宫女分发下来的政论赞不绝口。

 凤帝凤心大悦,急召五位榜首入殿。

 等待期间,还不忘与司百川打趣:“司将军有所不知,其中有位学子之名,竟与贵公子的名字相差无二。”

 “哦?”司百川不禁好奇起来,恰听到殿外脚步声,故而回头望去,随着五位学子渐渐靠近,司百川的笑颜顿时僵在脸上,甚至一口呼吸不顺,人差点背过气去。

 司清岳今日依旧是中性装扮,简单而不失庄重,一头长发束的干净清爽,一袭学子衫亦熨帖有型,不失儒雅。

 凤帝望着那张熟悉的脸亦是惊讶不已。

 司清岳行至殿中跪地叩首,诚恳认错:“陛下,学生因渴望证明自己的才学,故而男扮女装参加了加试。未曾想到竟意外中了榜首,此乃学生一时冲动之举,实非有意冒犯。学生深知此举有违规矩,特此请罪,恳请陛下宽恕。”

 朝中一时议论纷纷,更有讨伐司百川教子不善者。

 因事出突然,朝臣尚未有所行动,司清岳再度启奏:“古训有云:‘男子未嫁从母、既嫁从妇’,学生自始至终,未曾敢有丝毫僭越之心。然而,妻主大人时常归府耳提面命,学生恭听教诲,日积月累,所知所感与日俱增,深受启发……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学生虽为男儿之身,亦怀有为朝廷效力之志。学生所求不多,哪怕只是一末流差役,学生亦感激涕零。然而学生深知,以男儿之身涉足官署,实乃逆天而行……学生诚恳认罪,愿接受任何责罚,只盼陛下明察秋毫,体恤学生爱国苦心。”

 彼时,邹恒急匆匆地出列,跪在司清岳身旁,诚惶诚恐道:“陛下恕罪,微臣自知罪责难逃。皆因微臣常在府中妄言,吾夫耳濡目染,方有今日荒唐行径。若非今日榜首入殿,微臣尚蒙在鼓里。虽说平判考试并未明文规定男子不得参与,即便吾夫力压所有考生,夺得此次平判的榜首;即便吾夫的政论被陛下赏识,作为范本在朝堂传阅;但错即是错,只是吾夫体弱,求陛下网开一面,微臣愿为吾夫承担所有责罚!”

 凤帝:“……”

 朝堂依旧议论纷纷,凤帝下意识看了眼司百川,司百川已面色生寒,恨不得冲过去给那夫妻各自一脚。

 皇太女则是哭笑不得地打破僵局:“母皇有所不知,岳儿这小子想做差役,之前求到本宫这,本宫觉得不妥,便扬言他若能夺得平判榜首,便依他所请。本是戏言,结果他竟真考出一个榜首出来?如今倒让本宫骑虎难下了。”

 凤帝眉梢一挑,再次看向司清岳时,眼中满是惊讶:“还有这等事?你自幼顽皮,如今成家立业倒是稳重了不少,竟然还能考出榜首?来,说说看,你是如何做到的?”